骑鹤。

原名不知酒。
相声中间插播正剧的相声演员。近期转战原耽,求你们继续爱我

【剑三】【唐策】恶人自有恶人磨(终章·上)

恶人自有恶人磨

终章(上)

文/不知酒

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两个时辰以后,被唐弃洗涮干净捞出来的卫澄川,死鱼一样瘫在床上,打心底里唾弃再一次沉迷于唐弃的美色以至于屁股都不要的自己。

“起来喝粥。”

一阵热腾腾的的香气钻进了鼻子里,卫澄川有气无力地一抬眼皮,就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正端着碗卖相极佳的粥递到他面前,不知道都加了什么材料,闻着鲜得很,上面还点了香油。卫澄川立刻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再往上看,自然是唐弃端着粥坐在床沿,长发利落地束起,黑色的衣袖挽到手肘,窗口透进的阳光静静将他半边身子抹上金色,于是卫澄川更加没有出息地又咽了口口水。

事实证明他就是记吃不记打,卫将军安详地躺平,眨眼的功夫唾弃全成了满脸的傻乐——这大概就是洗手作羹汤?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傻笑什么。”唐弃看他一眼,盛起一勺粥来低头用嘴唇碰了碰,这才喂到卫澄川嘴边,“张嘴,不烫了。”

要是从前,那一句“傻笑”里面绝对满是嫌弃,但这次却好像是心有戚戚,彼此都揣着一样的心思,卫澄川愣是从唐弃那张死人脸上看出了一派柔和。

他心满意足地张嘴把勺子含住,口齿不清道:“你吃过没有?”

唐弃又盛了一勺,耐心地等他咽下去,随口道:“我不急。”

“那不行!”卫澄川一听,立刻就一撑床头坐起来,扶着腰龇牙咧嘴了一阵以后,就去抢唐弃手里的勺子,一边煞有介事地在碗边刮了刮才递过去,一边毫无借花献佛自觉地道,“反正这么大一碗,咱俩一人一口,别客气啊。”

唐弃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还端在自己手里的碗,选择乖乖张嘴。

但天不遂人愿,蜜里调油的粥没喝几口,外面就有人“砰砰砰”地拍门,吓得卫澄川差点没一口热粥呛在嗓子眼里。

他好容易顺过气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谁啊!”

“叔叔!我们来找你玩啦!”

“……找你玩,我不是人啊?”听见门外脆生生的童音,卫澄川翻个白眼,拿被子把自己一卷,倒回床上装死,哼哼一句,“开门吧。”

唐弃看了他一眼,才放下碗去开门。刚打开条缝,那俩小崽子立刻挤了进来,一人抱了一下唐弃的大腿甜甜地喊一声“叔叔”,就越过他如入无人之境地往里屋蹿。

“哇!澄川哥哥懒死了,现在还不起床!”一看见在床上裹得像条虫子一样的卫澄川,唐厉刑立刻大呼小叫起来,“跟裴爹爹一样,懒虫!”

唐厉辰也在边上使劲点头:“就是就是,还不如我起得早呢。”

卫澄川被全然不解内情的天真童言噎得无言以对,看看边上无动于衷的唐弃,只得敷衍道:“是是是,谁有您二位大少爷勤快啊,又勤快地跑我们这儿躲懒来了吧?等等阿曼姐就来逮你们了,搞不好敛哥亲自来。”

没想到这次这俩崽子居然没怂,唐厉刑还理直气壮地一挺胸道:“才不是呢,是爹爹让我们来的!”

“敛哥让你们来的?”卫澄川这才打起精神来,问道“何事?”

“我来说我来说!”唐厉辰把他哥挤到一边,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以后,突然脸拉得老长,故作深沉道,“告知他二人,速来议事厅商议与浩气联手一事。”然后这小子脸一扭,换了种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道,“雎儿,不要赤脚下地唔——”

唐厉刑一把捂住弟弟的嘴,不忍卒闻道:“这句就不用了!”

卫澄川看得云里雾里,茫然地问唐弃:“告知谁?这崽子是怎么了?”

唐弃似乎也有些无奈道:“他在学我哥说话。”

“哈哈哈哈哈!诶哟我的腰……”卫澄川反应过来以后,再一看唐厉辰那张努力板着的小肉脸,直接扶着腰在床上笑得打跌,“你这么皮你爹知道吗?”

“我哪有——”

“我们知道了,去玩吧。”

唐厉辰刚挣脱了他哥的手想要为自己的精湛演技辩驳几句,便被唐弃适时打断,就在卫澄川还笑得没缓过气的功夫,唐弃已经打发了两个崽子一人一份零花钱,将他俩送出门去了。

“我说你啊,既然这么喜欢这俩孩子,对人家爹的态度是不是也缓和点,别老跟敛哥欠你多少吊钱一样,其实敛哥挺疼你的,你也不是不在心里记挂你哥。”卫澄川一边慢悠悠地爬起来穿衣服,一边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地劝着唐弃,一抬头,却发现唐弃就站在那定定地盯着他看,顿时一阵不自在,道,“作甚这么盯着我,不乐意我说啊?”

唐弃却摇摇头道:“见浩气的人,你无碍?”

卫澄川又把他这话品了一遍,才知道他在说韩止。心道唐弃也是够没良心的,人家韩道长对他一看就不一般,现在倒好,到他嘴里,就成了“浩气的人”了 ,不过唐弃这良心没得,说实话,深得卫将军欢心。

于是卫澄川十分大度地一摆手道:“现在你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我和他计较什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来来来扶我一把。”

可他还真就是那么小气的人。

走进议事厅的时候,看见韩止迎面而来直勾勾落在唐弃身上的目光,卫澄川心里真是一阵磨刀霍霍。

荼娑的药有奇效,他扭伤的脚踝已经没什么不适了,毕竟是常年在军中历练的习武之人,腰上的酸疼揉了几把以后,也不算太严重。但卫澄川偏要拽着唐弃,姿势十分别扭地走进来,他们本就是来得最迟的了,众人各色目光齐齐转过来,显然都无比了然这姿势是什么含义,卫澄川对此甚是满意。

程之衍深感不堪入目地捂着额头道:“行了赶紧找地方坐下,真不嫌丢人。”

“我和唐弃两情相悦,丢什么人。”卫澄川刚想一屁股坐下,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搁到了凳子上,但嘴上还不忘嘚瑟着,甚至捏了捏唐弃的手道,“是不是阿弃?”

唐弃自然知道卫澄川现在的举动有多幼稚,但这个前所未有的称呼让他心情甚佳,竟也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裴雎挨着唐敛坐在他俩对面,十分真情实感地比了个“厉害了师兄”的口型,卫澄川回以得意洋洋的一挑眉,唐敛则揉了揉裴雎的脑袋,全当没看见。

而卫澄川此番举动正经是做给韩止看的,谁知他维持着这股得意劲去看韩止的时候,韩止却没在看唐弃了,反而和他目光对上,甚至对他善意地笑了笑,似乎满是祝福之意。

韩止本是个十分温和有礼的人,但卫澄川却被他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不出的不舒服。

“叶君琢跑哪去了?最近都不见人影,今天这么大的事也不来!”

听了程之衍这一句,卫澄川才被拉回神来,原来他们来得还不是最晚的,他在屋中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叶君琢那身显眼的灿金衣衫,说起来,他也感觉有几日不见叶君琢了。

好像……就是自打裴雎来之后吧?卫澄川想着,不由看向唐敛,唐敛却无甚反应。

荼娑在一旁欲言又止道:“小少爷最近不是心情不好嘛,也不知在哪买醉,便放他落拓几天吧,毕竟是这么多年……结果一夕之间落了空。”

这下屋中不少人都看向了唐敛,唐敛自然也察觉了,可他一眼瞥过来,众人立刻纷纷装作无事发生。

卫澄川突然意识到些什么,拽了拽唐弃,贴着他耳边悄声道:“我说,你哥到底知不知道叶君琢喜欢他好多年,现在正为了他伤心伤肝这事啊?”

唐弃默然片刻,道:“有这事?”

“……”卫澄川坐直回去,“当我没问。”

得,唐弃和他哥比起来算是够亲民的了,他都不知道,还能指望唐敛如何。

就觉得哪不对呢,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卫澄川十分复杂地抹了把脸,心想叶君琢真是完蛋,他爱也爱了伤也伤了,到头来唐敛却并不知情,这伤情是何苦来哉。喜欢都喜欢了这么久,结果一直是憋在肚子里的,难道打算靠别人嚼闲话嚼到唐敛耳朵里吗?虽说据点里闲人不少,喜欢就这件事嚼舌根的人也不少,好像谁都听说过一句一样,但总也有没听说过的,就比如卫澄川,他认识叶君琢和唐敛也有两年了,不照样是才听说?更何况,谁敢在唐敛面前议论这个啊。

说出口的喜欢是喜欢,说不出口的,充其量就是仰慕。唐敛从来都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仰慕他的人何其多,他又如何会对任何一个多一分侧目。只怕叶君琢对他而言,也无非是曾经被他一箭钉在过墙上的江湖后辈之一而已。

叶君琢这可真是将喜欢唐敛完全喜欢成了自己一个人的事,与唐敛毫无关联。倘若早知道唐敛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倘若他也能有裴雎那个胆量,一早将那满腔热情给唐敛看,如今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世上没有早知道,可能这就是命里无吧。卫澄川又看了唐敛与裴雎一眼,便暗自叹口气,他现在大约是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有闲心可怜这个同情那个,想来若今日唐敛身边的人是叶君琢,他只怕又要去同情裴雎了,毕竟谁的心意不是心意啊。

也罢也罢,旁观者再清也没用,左右无论和谁比,卫澄川都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得多了。

他这样想着,在桌子底下又将唐弃的手握紧了些。唐弃并不看他,手却也回应似地收紧了,是他惯有的温度,带些凉意,却一路熨帖至心中。

虽说彼此都是男人,但他们这也算是新婚燕尔,干柴烈火都还没烧完,因着这一双交握的手,那天程之衍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卫澄川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依稀听得了,明日唐弃作为最熟悉这些浩气之人,首当其冲是要参与此次行动的,而他师兄体谅他俩如今如胶似漆,叫卫澄川也跟着了,其余参与行动的人中,唐敛也赫然在列,卫澄川遂觉万无一失,安心走神去了。

结果众人散去时,程之衍却将他们几人留下了,显然是有别的话交代,其余人等,尤其韩止,都十分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唐敛,你明日留守据点,你的那队人,就让阿曼带着。”结果一上来,程之衍就更改了最让卫澄川高枕无忧的一条安排,“虽说这次无论是我们还是浩气,都是掏空了大半的据点来对付那群胡人,但是毕竟这整件事都是耗子挑的头,谁知道他们是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万一要是背后挨他们一刀,唐敛留下我才放心。”

唐敛无甚异议地一点头,道:“你回天策去?”

程之衍面色凝重道:“此次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回天策上报军情,已经耽搁许久了,连夜便走。”

“程师兄。”裴雎突然在一旁开口,双眼亮晶晶的,“敛哥留守,我能不能和卫师兄他们一道去?我也是天策将士,此事义不容辞!”

程之衍却十分干脆道:“问我有屁用,问你敛哥去。”

裴雎立时一脸期待地转向唐敛,唐敛亦十分干脆道:“不行,你跟着我。”

裴雎立刻蔫下来,气哼哼地揪自己冠上垂下的红翎去了,唐敛便将他搂过来,捏了捏小狼崽子水嫩的脸蛋,换回显然软化下来的又一声哼。

还在耍光棍的程之衍深感心累,本着早点把这几位轰出去的心态连忙继续道:“还有叶君琢,谁知道这小子明天回不回得来,他要是不回来,唐敛,他手下的人就跟着你留守据点。”

唐敛这才舍得赏了程之衍一眼,似乎在脑中回忆了片刻他对叶君琢的印象,不咸不淡道:“应是会回来的。”

卫澄川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叶少爷虽然平时肆意妄为又眼高于顶的,但不是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为了儿女私情置大局于不顾的人。”

不过唐敛虽不知道叶君琢为的是什么儿女私情,但那句话背后显然也是对他有此评价,这倒是让卫澄川意外了一把,要是叶君琢那个二傻子知道,还不知要怎么开心去了。

谁知程之衍却满面嫌弃地瞥了卫澄川一眼,道:“你就先管好你自己吧。”

卫澄川十分茫然:“我怎么了?”

“你以为叫你和阿弃留下是做什么?”程之衍带着一股在卫澄川看来属于老光棍的愤怒,“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俩,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不务正业!”

卫澄川一听,立马拉着唐弃就往外走,头也不回道:“安心师兄!我们现在就去把不务正业的事都干完!”

第二天一早,理所当然地没见到程之衍人,唐敛依旧是那张死人脸,杵在一旁便当是给他们送行了。

可惜的是叶君琢到底没露面,而且估计以后都不会露面了。

“他昨夜怕是回来过了。”荼娑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有些欲言又止,“屋里多了这个,上面说,他回藏剑去了,不辞而别还望勿怪。”

唐敛垂眸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信,仍是没什么表情,和唐弃他们道了句“出发”,便多一句也懒得说地扭头回去了。

卫澄川心想你不如不来,简直毫无士气。

之后直到与浩气汇合为止,他们都没空想别的事,就防着前来汇合的浩气突然拔刀相向。好在来的人数和约定一致,领头的也只是和韩止交接了几句,并无异动。

就是韩止从他们身边站到浩气那边时,看向唐弃那个恋恋不舍的眼神,让卫澄川糟心了好一阵。

为避免动静太大,接下来他们便兵分几路,按照计划包围胡军营地,而这每一路里,自然都是两方人马俱在,毕竟恶人和浩气结仇不是一天两天,互相都怕对方暗地里出什么幺蛾子,不盯着不安心。

他们这里如今便又好巧不巧的,只剩了他与唐弃的人马和韩止手下浩气。卫澄川瞥了一眼略前几步走着的韩止,这看来好脾气的浩气道长不光没打什么鬼主意,还时不时和他们交流几句情况。

他环顾一圈周遭,他们现在走的路和上次不同,他不算太熟。说来惭愧,被他和唐弃那么一打草惊蛇,那群胡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要换个地方扎营,还多亏有浩气的人一早盯在了那儿,才知道他们换到了哪去。恶人在收到消息后,也立刻派出了探子,自然也知道那支胡军现在何处,浩气想把他们往沟里带也是不可能了。

……难道真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卫澄川抄着手仔细将韩止又打量了几个来回,或许外敌当前,人家真深明大义同仇敌忾呢?那这人可真是太好了点,卫澄川简直都要觉得唐弃选他,要么是韩道长也和叶君琢一样只会在心里仰慕,要么就是唐弃瞎。

说到叶君琢,他居然就真这么跑了?

“澄川。”

“怎么?”

卫澄川正思忖着,身边的唐弃突然叫了他一声,他险些以为有敌情,瞬间紧张起来,唐弃却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凑近了些。

“还在想叶君琢的事?”唐弃说话时仍是留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你与他似有些交情。”

卫澄川听了心中一暖,偷偷捉住唐弃的手道:“你怎么看出我和他有交情的,我和他明明见面就掐。”

唐弃亦坦然地与他牵着手,转过头来看他,道:“因为我对你很用心。”

唐弃的态度和平时无异,全然不像在说情话,卫澄川却听得浑身一个激灵,简直要原地飞升。

“我只是在想啊——”他将唐弃的手拉到面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认真交扣住,“只是觉得就这么撂挑子走人不像他的为人。”

唐弃想了想才道:“先前听你说,他对我哥有意,要是换成要我天天看着你和旁人花前月下,我大约也会一走了之。”

卫澄川到底没忍住捧着唐弃的脸狠狠啃了一口,道:“还花前月下,你现在怎么这么有人情味了?哥哥保证只和你花前月下,别人哪有你腰细腿长脸好看,我肯定看都不看一眼!”

唐弃也不在意卫澄川糊在他脸上的口水,抹了一把凉凉道:“你也得敢。”

卫澄川一挑眉道:“敢不敢和想不想是两回事,我是没那个心……”唐弃看他一眼,他嘿嘿一笑,“也没那个胆。”

而后他瞥见韩止似乎正好转过头来,遂不给唐弃接话的机会,又是一口啃上去了。

“嘭!”

一支羽箭稳准狠的完美错过木桩,钉进了地里。

唐敛弯下身,扶住唐厉辰持着千机匣的胳膊向上抬,道:端平。”

“敛哥——”裴雎拖着个小板凳,捧着脸坐在一旁,双眼亮晶晶地一眨一眨,“你看据点里也没什么,你就让我——”

唐敛握着唐厉辰的手又射出一箭,头也不回道:“不行。”

裴雎听罢气得踹了一脚脚边的石块,鼓着脸道:“为什么!你看不起我!”

唐厉辰这一箭总算挨了靶,唐敛方才松开他,转到裴雎面前,一提衣摆蹲下身来,耐心地微扬起头注视着他。

“就是太看得起你,怕你闹事。”唐敛目光一顿,抬手在裴雎唇角蹭了一下,擦下颗糖渣来,“你什么时候又带他俩偷吃去了,嘴都不擦?”

裴雎本来倾着个身子往唐敛身上凑,一听这话,立马坐得笔直道:“这怎么叫偷吃呢!小孩子长身体,我也长身体,得想吃就吃才行,我、我们真没全吃糖!”

唐敛弹掉指尖的糖屑,没待再开口,裴雎已经一下子从小板凳上弹起来,一边跑一边抱起在一边打瞌睡的唐厉刑,火急火燎道:“我先带刑儿练枪去了啊敛哥!辰儿你也认真学!”

看着他俩一溜烟跑远的背影,被留下独自面对他爹的唐厉辰,绝望地扁扁嘴道:“爹爹你看,裴爹爹都被你啰嗦怕了。”

事实上还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的唐敛,淡淡看了一眼小儿子,言简意赅拒不啰嗦道:“再练两个时辰。”

唐厉辰苦着张小脸慢悠悠地举起千机匣来,却不料还没端稳,就听见一阵惊慌的呼喊声。

“敛哥!”听声音竟是荼娑,她少有这样失了姿态的时候,“敛哥快救人!”

“待在这儿。”

唐敛向一旁显然吓了一跳的唐厉辰交代一句,毫不耽搁地掠出院门,身形一起一落之间,瞬息已在数丈之外。

荼娑除了满面急切外倒没什么事,可她扶着的那人,胸前的衣襟几乎被血浸透,竟是叶君琢!

唐敛早上才见到叶君琢辞行的书信,现下立刻明白过来个中蹊跷,神色骇人非常,道:“他如何?”

“我草草封了他几处大穴,可他……”

“敛哥……!”

不等荼娑说完,低着头的叶君琢觉察到唐敛来了,立刻捂着胸口伤处急忙要过来,可他伤得太重,踉跄着就要摔下去。荼娑一个女子哪里扶得住他,好在唐敛反应极快地上前一步,托着叶君琢双臂将他接在怀里。

叶君琢似乎都没意识到现在正被心上人抱在怀里,只急切地用沾满鲜血的手攥紧唐敛的衣襟,嗫嚅了一句什么。

唐敛附耳过去,惯无起伏的眼中骤然杀意迸现。

“快……救唐弃!韩止要……害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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