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鹤。

酒茨校园AU纯糖甜饼，一个明白自己性向却仍然不开窍的茨木和他操碎了心的竹马挚友的故事。

酒茨御用炮灰渡边纲上线， 这章写的我都心疼吞哥，不过下章就要完结啦，结局绝对甜我保证！一句话双龙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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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候说得起狠话，做得起狠事，爱得才足够用力，然后烙下的痕迹一生都不会消退，所以我在年轻时候爱你。

还好我在年轻时候，第一个就爱上你。

8.

荒这个人，白长那么大个子，心眼比针鼻还小。

 

这是酒吞听到荒和他说“茨木有男朋友了”这句话时候的第一反应，不就是害他在一目连老师面前暴露了小学生的本质么，至于突然拿这话唬他给他添堵吗。

 

那时候开学有段日子了，临近放学，茨木去了老师办公室，酒吞在教室里等他一起回家，教室里就剩下少数几个人，荒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酒吞乍一听心里确实是一咯噔，但稍微一想就不屑地嗤笑一声，认定是荒在驴他。

 

茨木对于答应酒吞的事向来是言出必行的，既然之前答应了酒吞不会做随便找男朋友这种不负责任的事，那他就一定不会做，而且他们现在重新坐了同桌，气氛好得好像之前的意外都一笔勾销，茨木几乎天天和酒吞黏在一起，哪有空找男朋友，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真的找了，酒吞也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但是看他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荒居然罕见地把同情挂在了脸上，甚至走过来拍了拍酒吞的肩，道：“挺住。”

 

“……”

 

就在这时，酒吞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是茨木发来的消息。

 

“挚友，我今天有点事，放学要去一下别的地方，你别等我了先走吧，路上小心，记得过马路不要看手机！”

 

酒吞死死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居然不能当面来和他说有事不能一起走，茨木的心虚简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只怕什么老师找他也是为了偷偷开溜找的借口吧。

 

联想到荒刚刚的话，酒吞忍不住地想，茨木这估计是要去约会，撇开他瞒着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虽然感情上仍然不相信，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茨木有男朋友了这件事是真的。

 

酒吞那时的脸色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反倒更让人望而生畏，他一言不发地把手机塞回兜里，站起来一把拎了书包就走，到门口却又突然站住，回过头看着荒。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这次是妖刀回答了他：“我们全都知道了，茨木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酒吞听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扭头就走。

 

荒本着同病相怜的战友情，放下私人恩怨朝着酒吞的背影说道：“那是个外校的，好像叫渡边纲。”

 

妖刀也点头，甚至追到门口问道：“要不要把刀借你？比起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我们还是站你这边！”

 

酒吞头也不回地朝他们挥挥手，消失在了楼梯口，他一路飞奔出了教学楼，追到校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茨木显眼的白发，而他身边果不其然有个没见过的男人，穿着另一所学校的制服，两个人说了两句话就一起走了，酒吞不知怎么想的，没有立刻冲过去，而是隔了一段距离暗暗跟着。

 

其实这整个过程中，酒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茨木真的有男朋友了，不再是上次儿戏一样的求交往，而是真的有另一个男人，占据了离茨木最近的那个位置，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代替酒吞充满茨木的人生，他会亲吻茨木那双酒吞怎么都看不够的眼睛，而这个世上酒吞唯一不能失去的茨木，再也不属于他了。

 

酒吞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的脑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个事实，却已经出于本能地感到愤怒——像一切所有物被侵占的雄性动物一样不容丝毫挑战和退让的愤怒，恨不得将来犯者挫骨扬灰，将只属于他的东西锁在无人能企及的地方。

 

可茨木不是一件东西，他是个人，他有着这个世界上能让酒吞欢喜的全部资本，所以酒吞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跟个变态一样偷偷跟着茨木和他所谓的男朋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如此憋屈过，也就只有茨木能让他心甘情愿到这个份上。

 

那一刻，酒吞又一次意识到他有多么喜欢茨木，他爱茨木，在过去的这许多年里无声无息地铭心刻骨，所以哪怕在那样大脑一片空白的愤怒中，他仍然会想起，万一这就是茨木暗恋的那个人呢，他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一定希望得到挚友的祝福，酒吞问自己，他忍心看到茨木为难痛苦吗？

 

他不确定这个答案，什么只要你幸福就好哪怕你的幸福不是我这种话，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狗屁，爱自然就该据为己有、寸步不让，可当这个人是茨木的时候，他却不确定了，即使这种无私奉献的高尚感情放在他身上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没水平的笑话，他却不得不害怕有一天会后悔，更害怕茨木不给他后悔的余地。

 

然而十分钟后，酒吞开始在心里千恩万谢之前自己没有冲上去，否则他绝对会像个傻逼。

 

他现在认为，荒果然还是在驴他，跟了茨木和那个渡边纲一段路以后，酒吞觉得他如果是个不明真相的路人，他可能已经报警了。

 

你跟我说这是情侣约会？这明明是邪教狂热分子对无辜群众进行洗脑式传教的犯罪现场！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这么说的话他自己不就成邪教首领了？毕竟茨木这一路嘴里叭叭叭的，句句不离“我的挚友酒吞童子”，估计是以前没人这么迁就地听他吹过，所以茨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简直把酒吞从头发丝夸到脚趾尖，一秒也不愿意停。

 

成为自己暗恋对象和情敌约会时候的唯一话题，酒吞真不知道是该生气好还是该高兴好了，他果然就不该把茨木的“和男朋友约会”理解成正常的“和男朋友约会”，他现在甚至怀疑这大兄弟是不是茨木的男朋友。

 

然后，就在茨木终于说得嘴干停下来咽了口口水的时候，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茨木男朋友的人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茨木的手。

 

我操你个狗日的你想对本大爷的茨木做什么？！

 

眼看渡边纲朝着茨木的脸越凑越近，茨木还一脸茫然地杵在那不知道躲，酒吞肝火直冲天灵盖，再也忍不下去地从藏身的树后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来。

 

——然后，他就硬生生刹住了。

 

因为茨木突然就是一拳，把渡边纲直接捶翻在地。

 

地上的渡边纲：“……”

 

不远处的酒吞：“……”

 

回过神的茨木：“啊，不好意思啊，你一下子凑过来我条件反射就……”

 

酒吞真的不懂，自己到底是跟来干嘛的。

 

茨木不好意思地把渡边纲从地上拽起来，问道：“没事吧？”

 

渡边纲一手捂着脸，一手摆了摆道：“没事没事，但是……茨木，你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了，你喜欢的应该是你口中那个叫酒吞童子的人吧，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

 

茨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后他就陷入了沉默，离得近了些总算能听清他们对话的酒吞，即使能猜到茨木会怎么说，但还是不禁有些紧张地等着茨木的回答。

 

最后，茨木果然还是说：“他对我来说只能是挚友，再说我的挚友完美无缺，怎么会喜欢男人，你再这样污蔑挚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拿出酒吞少见的冷傲模样的茨木一转身，就和来不及躲回去的酒吞对上了眼。

 

双方都是一阵懵逼以后，茨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脸上冰冷的神色瞬间消融成了暖春艳阳，刚想快步迎上前去，却突然想起他是瞒着酒吞出来约会的，心虚地看了一眼还在一边的渡边纲，茨木只好踌躇地站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挚友，你，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酒吞越看他做贼心虚的模样越来气，恶声恶气地吼道，“还不给本大爷滚过来！”

 

“哦！”

 

茨木赶紧一路小跑滚过去，结果就酒吞一把揽过肩膀搂住了，他猝不及防地红了脸，僵硬地靠着酒吞动也不敢动，自然没看到酒吞对着无语凝噎的渡边纲挑衅地竖了个中指，只感受到依靠着的胸膛因为主人掷地有声的声音而震动。

 

酒吞好像宣誓什么一样大声道：“走了茨木，回家。”

 

“……好的挚友！”

 

茨木觉得，他简直愿意死在这个瞬间。

 

但可惜酒吞只搂着他走过了一个转角，确认渡边纲看不到以后，就突然松开了手，一下子没了挚友的怀抱，茨木有些失落又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就发现他的挚友，脸色十分之难看。

 

茨木这才想起来他找男朋友的事为什么要瞒着酒吞，还为了不被发现刻意找了外校的，就是因为他答应过酒吞不再不负责地乱找男朋友，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他被酒吞抓个正着，酒吞非但不发难还搂着他走回家？

 

山雨欲来风满楼，茨木耷拉着脑袋，摆出最诚恳的态度准备承受他挚友的怒火。

 

然后他就听到脑袋顶上传来酒吞显然带着嘲讽的话：“你给了人家一拳，估计要被甩了吧？”

 

“啊？”茨木没想到酒吞会挑这个话题开场，没反应过来一样抬头看了看酒吞，但对方锋利的目光让他立刻又心虚地低下头去，“应该是吧……”

 

“……你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和他分手你很难过？”

 

茨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酒吞把他的低眉顺眼理解成了垂头丧气，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挚友！我和他也没有感情，今天只——”

 

茨木的后半句话被骤然逼近的酒吞压回了嗓子眼里，原本松开他以后好像嫌弃一样躲开一段距离的酒吞，突然一步迈到茨木面前，他贴得很近，带着无比狂躁的压迫感，本来差不多高的两个人，茨木却觉得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酒吞的阴影下。

 

这是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小路，茨木被酒吞逼在墙边，深深觉得酒吞肯定要揍他了。

 

“你是说。”酒吞的语气缓慢，嗓子压得很低，好像在努力忍耐着什么，“你不喜欢今天这个人。”

 

“我……”

 

“你他妈抬起头来看着本大爷！”

 

茨木被酒吞突然爆发的怒吼声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来，酒吞死死盯着他的眼里掀着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的怒火，原本瑰丽的紫色都好像变成了阴沉的黑紫，和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完全不同，那种让人不得不臣服的锋芒毕露的威压，是只有从来都无往不利的强者，才能用他不容置喙的自信支撑起来的。

 

酒吞越长大越喜怒不形于色，茨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了，这让他不合时宜地兴奋起来，这就是他的挚友酒吞童子啊！

 

茨木甚至有些口干舌燥，他热切地望着酒吞，忍不住叫道：“挚友——”

 

“闭嘴！”这两个字却好像火上浇油地更加激怒了酒吞，他一把攥住茨木的衣领吼道，“别这么叫我！”

 

茨木下意识紧紧闭上了嘴，眼睛却不知所措地睁大了——酒吞看起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抓着茨木衣领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也死死攥成拳头，像是下一秒就要抑制不住地一拳挥在茨木脸上。

 

“你现在，告诉本大爷。”但他还是忍着，一字一顿地问道，“随便找个人在一起好结束暗恋的想法，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不对？”

 

茨木此刻被迫直视着酒吞的眼睛，他没有办法对着这双眼睛说谎，所以犹豫许久，终于硬着头皮点了头，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酒吞一拳狠狠地挥了过来，茨木梗着脖子没有躲，那一拳却最终擦着他的脸砸在了墙上，鲜血四溅。

 

“挚友你的手！”

 

茨木慌张地扭头去看，酒吞却容不得他半点挣扎，扯着茨木的衣领一把把他按回墙上。

 

“一年了，一年来你都想着随便找个什么人。”酒吞的语气不再那么暴躁，眼里却全是血丝，像一头绝望的困兽，“你当本大爷是死的吗？既然要随便找个人试试，难道不该从你最喜欢的人开始试起吗？”

 

茨木瞪大了他明亮的金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酒吞，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

 

酒吞低下头，声音里夹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低声道：“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这次茨木似乎懂了，他金色的瞳孔骤然一缩，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着张了又闭，过了很久，才不知所措地喃喃道：“可是，你是我的挚友啊……”

 

酒吞也屏息等了很久，然而在听到茨木答复的瞬间，他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继续纠缠的力气。

 

他原本想说，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茨木，你喜欢本大爷好不好，本大爷绝不会让你失恋。

 

但是现在，多一句都是多余的。

 

他其实不是因为茨木有了男朋友发这么大的火，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茨木喜欢的，他甚至会退让也不一定，可事实是，茨木都能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陌生人来，却从不考虑始终在他身边的酒吞——明明谁都可以，却只有他酒吞童子不可以，这才是真正让酒吞无法忍受的。

 

但无法忍受又如何？“挚友”这两个字从茨木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个咒，瞬间让疲惫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打不破。

 

酒吞突兀地笑了一声，颓然松开了抓着茨木的手。

 

“本大爷不想当你的挚友。”

 

这是酒吞转身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他看到茨木的脸色骤然一白，但狠下心没有停留，而身后，茨木的脚步声追了几步，也终究没有跟上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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